温暖的触感从全身传来。
浅色的睫毛微微抖动,余佑缓缓睁开了双眼。只见自己漂浮在无边的烟雾缭绕的水面之上,半长的温润的灰色发丝在水中散了开来,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;白纱般的半透明的袍子被套在了身上,像水母的触须一样展开。
等下,我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?
啊,要沉下去了。
咕噜咕噜咕噜......
“你,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儿?”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往下沉的余佑,凘伽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了余佑的耳中。
“咳咳咳,咳,这是,是哪里啊?”余佑不住地咳嗽着,湿漉漉的发丝黏在了她的脸上。
“可以说是我构建的一个梦的空间吧。”凘伽回答道。余佑才发现,凘伽也穿着与自己一样的白袍,浸在这水中。“你现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对哦,我好像受伤了来着。
余佑不禁看向了自己的腹部,贯穿腹部的伤口此时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了淡淡的粉红色的痕迹,似乎不久之后就可以痊愈。
“你干了什么?”余佑瞪大了眼睛,望向了余佑。
一计手刃敲在了余佑的头上,她又倒在了水中。
“ 啊啊要掉水里咕噜dfuyuauegii......” 丝毫不会水的余佑在水里拼命挣扎。
“这是第一条规矩,我是你现在的导师,要有点礼仪。”凘伽毫不留情地说道。
可是,这坨在水里扭曲的玩意儿真的有听见吗?凘伽开始怀疑苻的看人眼光。在默默观察了余佑如何把自己的头摁在水下之后,凘伽终于采取了行动。
“别挣扎了,这水只有一米二。”凘伽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水中挣扎的某人。
诶?
余佑停止了无用的划水动作,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。
“我把你带进了我创造的梦中,给你进行了疗伤。具体的疗伤方式,就是这些液体,”凘伽踢了踢这些液体,溅起晶莹的水花,“所以,只要不是一击毙命,在这里都可以治愈。”
“我明白了,”余佑点了点头,随即,她又想到什么,开口问道,“液体?” “是魔女的唾液,”凘伽没有一点儿羞涩地说道,“有很强的治疗效果。口服也可以治疗,虽然见效快但摄入过多会有一些副作用。” 噫——,那我岂不是在你的口水里泡澡吗?如果刚刚不小心呛了几口进去…… 一个疑问浮现在余佑的脑中,那天,泰拉给她喝的,究竟是什么呢?一股恶寒涌了上来,余佑不敢细想了。 “还有一件事。你应该还记得上次任务中丧生的女人吧。”凘伽严肃了起来。
“记得。”
“你在昏迷时有神志不清地提到过要收养她的孩子,所以,我自作主张地帮你办好了手续,今天,你就可以把她接走了。”
“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吗?”
“是的。”
余佑沉默了。
“你在后悔吗?”
“不。我在自责。”
“那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想听一首歌吗?”凘伽突然问道。
“kennst
du das Land?”她用很轻柔的哼着一首余佑从未听过的歌。
“你知道的我的姓氏,不是我现在真的姓。其实,我算半个德国人,”她顿了顿,“有时,向前才是对过去的真正忏悔。”
“那孩子不小,也不成熟。但是,她很可爱。”
“好好看着那孩子,好吗?”凘伽看向水面上的烟云,不知是在对谁说道。
余佑将脸埋入了掌心中。半晌,她抬起头来,问了个问题:“我衣服呢?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去接那孩子回家。”余佑向凘伽露出了笑容。
……
想来想去余佑还是穿了自己的工作服,打了领带,开车去接那孩子回家。她极力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得整洁一点,但好像是徒劳。她费力整理出了一个干净的房间,好让那孩子住。
她到了暂时收留那孩子的地方。
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孩背对着她站着,手里提着白色的行李箱。
似乎是听到了余佑的声音,她转了过来,看向了余佑。
余佑愣住了。
黑发女孩有许多地方与那个女人不一样,她苗条,纤瘦,透着一股孩子的叛逆与活力。但是,唯独那一双深陷的眼睛,那双带着些忧愁的眼睛,是如此的相似。
但是这发愣马上就被打断了。
女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不像她的眼睛那样忧愁娴静。
她认定了余佑是来接她的,急匆匆地拉着行李箱走到余佑面前,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余佑。不久,她用警惕的语气对余佑说:“我叫陶伦。”
“我叫余佑,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第二个妈……呃,反正是你的监护人。”余佑语无伦次地说道。
“走吧。”陶伦有些霸气地抛下余佑,朝着她的车走去。
……
一路上她们都没怎么说话,余佑也只能顾自己专心开车。
快要到家时,陶伦突兀地问道:“你是外国人吗,怎么有一头灰发?”
“不是,但祖上可能是。返祖,返祖懂吗?”余佑说了一个自己也不信的回答。
“那你贵庚?”
“二十八。”余佑回答完后,陶伦快速地瞥了一眼余佑的胸口,摇了摇头。
硬了,拳头硬了。
余佑极力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,停好了车:“下去吧。我们到了。”
……
相对于一些人来讲,余佑已经算是有为青年了。她有房,有车,还有还不完的贷款。她没有什么嗜好,就是喜欢喝酒,但是酒量不好,酒品也不好。
她的家乍一看是挺整洁的,米黄色的灯光暖暖地照着,白色的餐桌铺好了桌布,蓝色的沙发上放着几个浅蓝的枕头。
“那个贴着蛋糕墙纸的卧室是你的房间;贴着小恐龙墙纸的是我的卧室。”余佑对陶伦说道。
陶伦自顾自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锁上了门。
余佑愣住了,叹了口气,到冰箱里拿了罐啤酒,坐在了沙发上。
“咔吧。”啤酒罐开了,余佑猛地喝了一大口。凉凉的苦苦的味道涌入胃中,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愉悦。
她打开报纸,小口小口地饮着啤酒。
夜逐渐深了,她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她没有发现,在报纸的反面,病号服女孩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。她很苍白,就像是一抹影子。她的双眼无神,像蒙上了一层雾,透着死亡的气息。
夜晚的城市灯火璀璨,远处商场的红光透过窗子照在了余佑的脸上,在她手中的报纸上游走。
字在灯光的照射下,带上了一丝血红。
琥珀色的酒像是被滴入了血,红色蔓延。
“滴。”手表到了预定的时间,机械地叫了一声。
余佑被惊醒了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看了看手表。
23:54。
她突然开始发抖。是冷,是消化不良,还是恐惧?
她走到了洗手台边,洗了把脸。
闭眼的时候,她听到了一声很微弱,很清晰的你好。
她睁开眼睛,水顺着脸滑下。
镜子里,是一个蓝白条纹的身影。
是病号服女孩。
恐惧。
余佑转过身,她已经不在了。
啤酒洒了,晕开了报纸上的字。
第七人民医院。
我该走了。余佑如是想到。
(23:54是第一章里手表上的时间,“你好”是第六章里病号服女孩对余佑说的话。顺带一提,第七人民医院是我们这里的精神病院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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